9月26日,据The information报道,字节跳动正在与包括美国媒体公司在内的少数潜在买家进行谈判,出售海外版今日头条TopBuzz,并且谈判已进行至少三个月,是否能达成协议目前尚不清楚。
去年3月,张一鸣定下“未来三年今日头条的海外用户要超过一半”的目标,如今三年时间过半,TopBuzz却传出出售传闻,此前一度被看好的抖音海外版TikTok,也在近两年吃下了不少官司,字节跳动近两年海外业务受阻已成现实,张一鸣 “小目标”恐难实现。
字节跳动自进入互联网赛道起,吞下了移动互联网时代巨大的市场资本和人口流量红利,旗下产品五花八门,触及领域复杂,被称为流水线式“App工厂”,“八爪鱼式”激进扩张战略,让字节跳动迅速崛起,但是急功近利背后也出现了诸多问题。
下沉或出海逐渐成为当下互联网企业破局的两条相对轻松之路,但是本土互联网企业走向全球化过程中,不同国家的法律问题、民族差异问题、宗教信仰问题等都成重要挑战,这种情况下,如果缺乏有效监管,将出现严重的水土不服难题。
以抖音海外版TikTok为例,8月,福布斯官网发布文章《Snapchat性诈骗者瞄准十亿级别网红App: TikTok曝青少年色情问题》,揭示Snapchat上的色情诈骗群体疑似瞄准TikTok,对青少年危害极大,引发海外市场热议及担忧。
今年7月TikTok刚刚因涉嫌儿童安全和儿童色情问题,接受英国监管部门的调查。
2月曾因侵犯了美国《儿童在线隐私保护法》被美国政府指控,吃下570万美元的天价罚单。4月,印度南部泰米尔纳德邦的高等法院发布临时命令,提出要禁止下载 TikTok 。
在印尼日子同样不好过,去年7月,TikTok在印尼折戟,起因是TikTok上的一个用户上传的视频中显示,一位青少年正在跳舞,突然镜头切换到了一具遗体上——可能是该青少年的亲戚。该视频传出后,有大约12.5万份签名请愿,要求封禁该App。
国内抖音粗放式的监管模式已经饱受诟病,如今简单移植至海外市场,造成屡次遭受审查罚款,扩张之路受阻后果,或许也不足为奇。
作为UGC平台,缺乏严格的审查和监管制度,导致了如今TikTok平台上低劣账号泛滥成灾,一方面极易触犯当地市场法律、文化、宗教等问题,另一方面则直接导致了核心内容竞争力的缺失,长期积累下,或许成为海外折戟的另一重要原因。
尤其对于今日头条来说,以算法技术起家,以用户兴趣为依据进行信息分发和推荐,成为其底层运作模式及流量变现基础,但是一味地“取悦”用户,过分娱乐化,最终只能沦为用户“杀时间”的工具,对用户的身心健康、知识提升等基本无益。
最重要的是,以算法搬运甚至“盗取”信息,导致优质内容严重缺失,成为其致命短板。
如今在发达国家,知识产权和优质内容的保护力度是空前的。正如乔布斯曾说过:“苹果的成功来自知识产权,如果人们可以随便复制、偷取内容,我们早就破产了。”知识产权的重视,对于习惯于以技术搬运信息,平台生产不足的今日头条来说,是一场巨大的挑战,或许直接导致了海外版今日头条TopBuzz被无情“抛弃”。
此外,在出海策略上,字节跳动秉持着砸重金进行投资、推广以换取畸形增长,让我们看到了其早期的虚假繁荣。
以抖音为例,《华尔街日报》6月份刊文称,2018年字节跳动在推广抖音海外版TikTok支出接近10亿美元,但是因推广成本过高,导致字节跳动去年整体亏损了12亿美元。字节跳动的海外战略正在陷入不赚钱,还需要巨额投入保持用户增长的尴尬局面。
巨额推广费使字节跳动在出海之路前期聚集了亮眼的流量和收益,但是内容和监管严重滞后和脱节,导致后期状况频出,屡屡受到审查及罚款,用户流失率高,未来不容乐观。
事物发展都有其发展的客观规律,任何人或企业都会为走捷径的行为付出代价。国内移动互联网人口流量红利已接近触顶,增量愈发艰难,如今出售海外版今日头条TopBuzz,国外业务扩张之路受阻成现实,或许证明了这个规律。
对于内外交困的字节跳动来说,经历了几年的野蛮生长,也许到了应该反省的时刻。